横竖横

红茶要配白兰地

【DH】Fate/The Goblet of Fire

*圣杯战争AU
*恋爱脑小甜饼!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火焰杯战争打响,德拉科·马尔福的手背上出现了三道令咒。而他召唤出的从者竟然是英年早逝的救世主。
  
Day 1  
  德拉科·马尔福的手背上出现了三道令咒。
  
  火焰杯战争打响,他在全校面前把写有自己姓名的羊皮纸投了进去。当天晚些时候,德拉科正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格兰芬多们的魔药课论文——“你可怕的书写完全抵消了这篇作业的分数”、“图书馆是用来查资料而不是给你抄袭的”、“很遗憾巫师界没有初等教育平台可供你回炉重修”,诸如此类评语他大可以喷遍全校不带重样。写到“毫无逻辑”时,握着羽毛笔的右手忽然一阵灼烧般的刺痛,随后一片精美的暗红色纹样浮现在他手背上。
  
  由三个不对称的几何图纹组成,用以约束从者的三道令咒。
  
  他被选中了。
  
  火焰杯,传说中能实现人世间任何愿望的神圣魔法器具,因此也被称为万能的“愿望机”。每隔一段时间,争夺火焰杯的战争就会在霍格沃兹、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之间展开,获得胜利的一方将得到许愿的机会。巫师们将自己的姓名竞相投入火焰杯中,火焰杯则会选中三位勇士参与战争。
  
  被选中的标志就是出现在手背上的三道“令咒”,如同华美怪异的纹身一般,可以强制命令自己的从者。没错,巫师们不会孤军作战,那些曾经叱咤历史的英灵将重现于世,助他们一臂之力。
  
  许多巫师把召唤出的从者看作是取得胜利的关键,从者的强弱决定了御主的胜负。因此会费尽心机搜罗一些从者生前的爱物,这些东西会大大增加召唤出特定从者的几率。
  
  德拉科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就仓促参赛,为了确保百分百把自己的教父喊出来帮忙,他几乎搬空了整个蜘蛛尾巷,终于找到斯内普生前未完成的半部魔药学手稿,并且妥善地安置在马尔福庄园中。
  
  从者固然越强越好,但如果和御主的性格相去太远也是件棘手的事。就德拉科而言,要是给他一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那他差不多就可以当场自杀了。
  
  不过——德拉科捂着手背懊恼——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图案?
  
  三块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如同七巧板在他手背上拼凑成一只纸鹤的模样,安静纤巧,振翅欲飞。
  
Day 2  
  ……还不如召唤出格兰芬多本人呢。
  
  魔法阵光华渐隐,应召而来的英灵横刀立马站在中央。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盖住伤疤,加上那副随时随地就要壮烈的圆眼镜,用膝盖骨想都知道是谁。
  
  哈、利、波、特!
  
  哎!
  
  新上任的从者脆生生接下这声久违的爆破音。
  
  德拉科差点捏碎手里的纸:怎么会是你!你把西弗弄到哪儿去了?
  
  哈利惊恐四顾:斯内普也要来?哪儿呢在哪儿呢?
  
  德拉科愤怒地踢花了召唤阵。妈的,冒着被毒死的危险拿水银画了七个小时结果就搞出一只波特来。妈的。
  
  从德拉科绝望的眼神中读到斯内普确实来不了之后,这位十七岁时就与伏地魔同归于尽、从此被整个巫师界铭记赞颂的救世主笑嘻嘻地安慰他:“我也不想来呀,谁让你该召唤从者的时候手里握着我当年的笔记本呢。喂,说真的马尔福,你怎么会有我的笔记本啊?”
  
  哦,输定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想。
  
  哈利继续笑嘻嘻,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实在太好,以致于无暇为自己的御主是马尔福而感到沮丧了。
  
  “别不高兴嘛,听说德姆斯特朗那边准备了伏地魔的遗物,这次他们的英灵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无鼻男吧。你真走运,我能打败他一次,当然还能打败他第二次啦。”
  
  真亏你好意思用“打败”这个词,你明明是跟他同归于尽了好吧。德拉科狠狠剜了他一眼,哈利讪讪而笑。
  
  对视五秒之后双方都意识到这是一次强买强卖不退不换的捆绑销售,德拉科哗啦扯过一把沙发把自己扔进去,拉开谈判的架势。
  
  哈利在到处乱窜的水银阵里手舞足蹈:“嘿,这就是马尔福家的待客之道吗?至少给我也来个小凳子,这些漂亮的小家伙会毒死我的。”
  
  德拉科搭着扶手连眼皮都懒得抬地提醒他波特,你已经死了。
  
  ……对吼。哈利嘟嘟哝哝地在水银珠子里盘腿坐下。
  
  所以——
  
  所以——
  
  异口同声是没法有效交流情报的。德拉科打了个手势示意哈利先说,死者优先,你知道的。
  
  “所以,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笔记本召唤英灵?”哈利兴致勃勃。
  
  德拉科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向他澄清自己真的不是一心想要召唤救世主却又羞于承认,是纳西莎重新整理了他浩瀚的书架以致于在他找到斯内普的手稿之前召唤就结束了。至于这本笔记,见鬼,他只是随手抓到并且打算随手扔掉的,梅林作证!
  
  然后他赶在哈利继续发问之前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确定德姆斯特朗召唤了神秘人?”
  
  哈利大笑着说不是吧马尔福,那老魔头死了这么多年,你都快跟他一样彻底秃成一颗卤蛋了,到头来还不敢对他直呼其名吗?
  
  德拉科拢着鬓角咬牙切齿地重复你确定他们召唤了伏、地、魔吗?
  
  “是啊,我确定。”
  
  “一个死了十五年的过气英雄带来的情报可信度值得商榷。”
  
  “是卡卡洛夫的肖像告诉我的,新鲜出炉,绝对真实。前几天他来找邓布利多喝下午茶,我刚好在校长室看他们俩下棋。”哈利一边掰着手指算年份一边表示我们画像之间的深情厚谊你不懂。
  
  德拉科翻着白眼打量他那五米高的书架,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古老魔咒能让他现在就换个从者。
  
  “我这边交过底了,”哈利愉快地拍手,“到你了马尔福。”
  
  被点名的御主吞了口口水,预感他那张寂寞了太久的薄嘴唇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没什么可说的波特。我说了,我原本真的是想召唤我教——”
  
  “不是那个,”哈利打断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我是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有我的笔记本?它应该被珍藏在罗恩和赫敏共同的书房,要么躺在巫师历史博物馆里天天供人瞻仰。就算你出于某种无法消弭的恨意把它掳回家,十五年了马尔福,我死了十五年,你自己说的。哪怕你用它当厕纸并且严重便秘,隔几天撕一张也早该连封皮都不剩了。现在看着我的眼睛老实说,我的魔药课笔记本怎么会在你的书房里?”
  
  德拉科张口结舌,而哈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给他组织语言,自己则背着手飘飘荡荡浮上半空,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数代马尔福们攒下的藏书。这太爽了,以他的身高原本要看到第三层也得踮踮脚。
  
  “《从黑弥撒到黑魔法》…呕。《魂器起源及实践手札》,伏地魔写的?《基础驯龙入门手册》,哈哈哈养龙违法哎。等等,《孤岛上的混血女巫》?天哪听起来就很邪恶,你哪一代先祖喜欢这个?这大概是你们纯血巫师最疯狂的性幻——唔!”
  
  德拉科拽着裤腿把他拉了下来,谢天谢地哈利的灵体化咒语还很不熟练,只能听任自己的实体被德拉科扔在地毯上:“闭嘴!我怎么不知道死亡会让人变成话痨?”
  
  “我不是话痨,我只是年轻,三十二岁古板无趣的魔药学教授哪能理解十七岁男孩儿无穷无尽的青春活力?”哈利整整衣角站起来,“忘了那座孤岛吧。马尔福,你拿着我的笔记本究竟想干什么?”
  
  德拉科连带整个沙发转过身去用椅背对着他。
  
  “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哈利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追问,宣称从者和御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这提醒了德拉科,身为马斯塔他还有一招必杀可以堵住波特那张停不下来的嘴。
  
  “喂,你认真的吗?”哈利看着他缓缓抬起的右手下意识警觉。
  
  “不能更认真了波特,”德拉科抚摸着自己的三道令咒,“要么闭嘴,要么等我让你闭嘴。”
  
  哈利倒退一步:“一个静音咒就能解决的事儿,至于浪费一道令咒这么严重么?你明明能用它命令我做任何事,任何事马尔福!包括让我跪下来喊你爸爸!而你就拿来关上我的嘴?”
  
  任何事。这听起来很不错。德拉科的手重新搭上膝盖。
  
  “好吧,要么闭嘴,要么跪下叫爸爸。”
  
  ……我就不该提醒他。哈利在德拉科阴测测的笑容里悻悻闭上了嘴,拉上一条并不存在的拉链。
  
Day 3  
  呵,老树开花。
  
  Wh——at?
  
  我说德拉科那家伙老、树、开、花!
  
  潘西双手在唇边束成扩音筒把嘶吼的声音灌进布雷斯的耳朵。至于他们口中那棵金头发老树,正对着光束迷离的舞池桃花朵朵开,并随着哈利搂住一位黑发女郎跳起贴面热舞而迅速变异成狰狞的食人花。
  
  蝰蛇酒吧的老板和老板娘依偎在彼此怀里感慨时光改变了我的罩杯你的尺寸,唯独没能改变马尔福这眼里一旦进了波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执着。
  
  “我真的不明白,”布雷斯的眼睛被灯光刺激得都快流泪了,“他怎么就能在这见鬼的群魔乱舞中一眼找到波特呢?这种追踪天赋难道不应该随着波特入土多年而退化殆尽?”
  
  而他甚至还进化了,呕。
  
  “你当然不懂,你又不曾苦恋波特二十年。顺便一提其中十五年还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凄凉度过的。”
  
  “我听到了,”德拉科回过头来,“布雷斯,你暗恋波特十五年?”
  
  布雷斯捂着被他马尾辫扫出红印的侧脸疯狂摇头,看得出求生欲很强。
  
  “你完了德拉科,”潘西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顺手给自己的威士忌加了两块冰,“你甚至没听见我说你'老',但波特这词能让你的脑袋转得比猫头鹰还快。承认你处心积虑参加火焰杯战争只为召唤救世主再续前缘很难吗?”
  
  “他们俩之间似乎谈不上前缘,”布雷斯委婉地打断她。真是谢谢你了,德拉科膝盖一痛。
  
  “……孽缘,重启孽缘,”潘西从善如流,“总之,我们院长在世时对你也算照顾有加,倘若你还记得你教父曾经多讨厌波特,就别再拿他老人家当你这段愚蠢单恋的挡箭牌了。”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真心实意愿用波特换西弗勒斯。”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相信,”潘西一甩齐耳短发,点燃一支细长的薄荷烟,“要说你对波特没意思我跟你姓。”
  
  “潘西·帕金森·扎比尼,你、要、跟、谁、姓、啊?”
  
  “你,跟你!布雷斯我亲爱的,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他这两个吵吵闹闹七年整的老朋友可能是因为求生欲都很强才最终走到一起的。德拉科在他们俩令人窒息的热吻间歇抬手又叫了杯马天尼,结果潘西攀着布雷斯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眼神迷离语气暧昧地说看呐,他又换了个红头发的。
  
  德拉科杀气腾腾冲进了舞池。
  
  “嘿,马尔福你来得正好,能让他们把灯光换一下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数个阿瓦达里跳舞!”
  
  哈利被他拉住胳膊一个趔趄时还不忘对那红发尤物抛了个飞吻。吊带衫热裤的姑娘甩着她草莓金红的长发回以一枚魅惑的wink。
  
  阿瓦达跟你正相配。德拉科用一身酷似斯内普的黑色长袍隔断了救世主刚刚萌芽的酒吧一夜情。
  
  “……马尔福,你这么站着活像一块棺材板。”
  
  “是你刚进来的时候说满地红光让舞池看起来像钻心咒刑场我才让人换成绿色的。”
  
  “……嘿,战争后遗症。”
  
  目睹了红发姑娘的媚眼翻成白眼之后,哈利只好遗憾地跟随马尔福回到卡座里,潘西慷慨激昂的演说正讲到精彩处:“……已久,绝对的蓄谋已久!难怪他宁可在保释期间违反条例也要赶去参加那场世纪拍卖,我——”
  
  “拍卖,”灵体化的哈利笑吟吟拍了拍她肩头,“什么拍卖?”
  
  潘西吓得尖叫出声,随后在德拉科近乎杀人的目光下缓缓地、慢镜头般地闭上了嘴把。布雷斯相当识时务地将她拖离漩涡中心拉进怀里。这支唇釉是什么牌子来着?她想,值得回购,怎么亲都不会掉色。
  
  一杯马天尼被推到德拉科面前。调酒师指指吧台另一头独自喝酒的女人,对他露出玩味的笑容。
  
  德拉科挑眉。要知道,自从他签下在霍格沃兹任教的合同并把自己活成卢修斯和斯内普的混合版本之后,就鲜少再有男男女女敢向他示好了。
  
  她穿了一身黑色露背礼服裙,银绿相间的指尖端起苦艾酒向德拉科微微一笑。
  
  哈利化成光点腾空飞起来,拖着长长的巫师袍像只摄魂怪似的在吧台上空飘来荡去,一面大笑“马尔福!不需要隐形衣也能隐身的感觉太棒了!”,一面毫无歉意地用衣角扫倒了那杯免费的马天尼。
  
  抱歉,英灵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的笑容这么说道。
  
  德拉科对着自己的长袍念清理一新时竟也带了几分笑意,再抬头时吧台那头的女人已经无影无踪。
  
  当天凌晨他扶着他醉到不省人事的从者走出蝰蛇酒吧,一夜通宵仍然精神奕奕的老板娘在打烊前丢出一句德拉科你知道,他只是死者的英灵,你没有太多时间。
  
  而我本来甚至没奢望过会有哪怕一秒时间。德拉科脚步顿了一秒,没有回头。
  
  他是带着哈利随从显形回到庄园的,哈利不负众望地吐了两人一身,然后在德拉科发作之前揪着他的衣领低声说你知道吗马尔福,我跟她们调情不是想重温那两任校花女友。我告诉她们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并且打赌说你看见我跟别的美人儿跳舞一定忍不了十秒。
  
  男朋友。这该死的等他醒来一定会忘得一干二净的醉话。德拉科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醉汉嘴里难闻的酸味儿。
  
  “猜猜看,”哈利笑着打了个酒嗝,“结果你只坚持了五秒。”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垂在裤缝边的右手握成拳又放松开,在哈利昏沉沉睡过去的那一刻,一道令咒悄然模糊、消失……
  
Day 4
  “马尔福,你到底用那玩意儿对我做了什么!”
  
  “永、远、不、准、再、喝、醉!我受够了身为御主却得把烂醉如泥的从者抗回家,中途还要接受他一阵接一阵的呕吐物瀑布洗礼!”
  
  “喝醉?你用令咒给我下了一道禁酒令?我真是低估了你们这些马尔福扭曲的消费观——浪费、挥霍、暴殄天物!”
  
  德拉科把手背上那只缺了半边翅膀的纸鹤凑到他鼻子底下:“还是说你想逼我再下一道静音咒?”
  
  哈利那双绿眼睛眨巴眨巴三秒之后决定偃旗息鼓,和罗恩蹲在一起乖乖下巫师棋。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几乎以为哈利就要亲上去了。要命,就在他背起手站在赫敏的书架前装模作样的此时此刻,哈利喷在他手背上的热气还让他整条胳膊连带肩膀都麻着。见鬼的英灵召唤,死人怎么还会呼吸呢?
  
  赫敏抱着厚厚一沓战时日志回到起居室,很欣慰地看到她最讨厌的斯莱特林和她最要好的格兰芬多之间已经达成了不平等休战协定。天知道他们怎么能为一道令咒从马尔福庄园一路吵到陋居来的,活像一对陷入七年之痒的庸俗夫妻。哈利也就算了谁让他的心智永远停留在十七,可德拉科在霍格沃兹执教十来年怎么也毫无长进?
  
  是的,尽管她和罗恩婚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有赖于赫敏蒸蒸日上的政治事业和罗恩在笑话商店兢兢业业的经营,这房子算得上宽敞舒适,他们却仍然在门前挂上了“陋居”的名牌,以便他们的老朋友万圣节回魂时不至于摸不到归家的路。
  
  “兄弟,你自己回来就好,不用把家属也带上的,真的。”
  
  哈利摸摸鼻子:“……我也不想,是他没名没分还非要跟过来,一点都不矜持的。”
  
  德拉科抱着手臂振振有词:“容我提醒你一句波特,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讨论如何对付神……伏地魔的英灵。为了防止你们三个把研讨会开成同学会抱头痛哭,我身为御主很有必要在旁监督一下。”
  
  “监督,”赫敏把文件往桌上重重一砸,“所以你身为火焰杯战争的主力身为哈利的御主,就打算从旁监督一下。监督。”
  
  德拉科干咳一声表示我们魔药教授不打近身战——
  
  “别解释了,”哈利推开棋盘,“千言万语他就是怂。”
  
  德拉科膝盖一软,摸着手背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下一道命令让波特不能损他只能把他吹上天,真的,不含任何下流的双关。
  
  而那边厢哈利和罗恩已经凑在一起讨论三十二岁的德拉科和当年的斯内普比起来到底差得有多远,听得德拉科脸越来越黑,直到赫敏抡起卷宗一人一个爆栗敲得他们恍惚以为老蝙蝠再世,世界安静了。
  
  “现在,”万事通女士神清气爽地宣布,“可以开始了。”
  
  说来话长英雄气短,其实从者并非应御主召唤而来,他们与现世之人一样是受“愿望机”诱惑而来,希望借火焰杯的力量实现生前未竟的愿望。
  
  赫敏一扬手:“想想看,伏地魔的愿望会是什么?”
  
  罗恩:“……长生不死?”
  
  哈利:“……为祸人间?”
  
  德拉科摇头:“都不对,格兰芬多扣十分。”
  
  罗恩捂着胃说马尔福算我求你,能不能跟斯内普学点好的,比如勇敢和毛发旺盛?
  
  哈利一脸吞了鼻涕虫的表情问罗恩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他老人家毛发旺盛?
  
  德拉科决定回学校给狮院扣更多的分。
  
  赫敏咬着笔杆子说我赞同德拉科,哦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这么说。伏地魔生前确实怀有庞大而邪恶的野心,但那是生前。现在回来的这个只是他的英灵,他的愿望一定与他的死有关。
  
  “他是被我杀死的,”哈利举手。
  
  “确切地说是跟你同归于尽,”赫敏手中的羽毛笔快速晃动,凑近一点似乎就能听见这麻瓜女巫精密的脑袋里齿轮飞速转动的声音,“四年级他利用你的血获得新的肉身,还记得吗?那时候他打算做的头一件事是什么?”
  
  哈利吞了口唾沫,声音依然干涩:“杀了我,而且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没错哈利,你的存在一直都是伏地魔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赫敏蘸了点墨水,语调颇带点骄傲,“只有一种可能,他的愿望是彻底打败你。”
  
  所以说最后还是变成了抱头痛哭的同学聚会。
  
  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哈利相当想得开,结论一出来就把自己扔进了赫敏上周从麻瓜家具城新购置的懒人沙发里。用他的话说既然无鼻男一心想要再杀我一次那就来试试看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的第四次败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怎么说呢,救世主在画框里跟邓布利多混了十五年之久,脾气真的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但这绝不影响格兰芬多铁三角之间堪比家人的友谊,去他的战术战略,火焰威士忌万岁。
  
  陋居的疯狂夜晚最终以干完三箱威士忌之后罗恩擤着鼻涕倒在赫敏怀里昏睡过去告终。哈利蹑手蹑脚地抖开毯子披在他们身上,顺手擦掉了女巫脸上未干的泪痕。这间屋子是他死后七年才建成的,可他就是知道毯子会放在哪儿。
  
  “谁能想到呢,你和我身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最后都成了一对儿。”
  
  “是啊,世事难料。”
  
  “那只剩下我们两个,是不是…嗯……”
  
  “你想多了波特,我还有高尔和克拉布可以考虑。”
  
  “你为了拒绝我居然愿意接受高尔?!”
  
  “谁知道呢?好歹他是个活的。”
  
  “你怎么不说他还算是你的青梅竹马?”
  
  “呃,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德拉科皱起鼻子好像吞了一颗过期的巧克力。
  
  “看来你很清楚我是个英灵,”灵体化的哈利像只背后灵似的趴在德拉科肩头,“我没有多少时间,别让我等太久。”
  
  德拉科双手插在口袋里,夜空寂静如磐。他扬起下颔望着星空,哈利能从这个角度看清他那一圈浅金色的睫毛究竟有多长。然后他问波特,伏地魔希望杀了你,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哈利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我死得很早马尔福,我有许多未竟的心愿。”
  
  德拉科笑了笑,被挂在墙上供人瞻仰十五年让救世主变得狡猾了许多。
  
  “那你呢?”原本乖巧搭在肩上的半透明双手不知何时圈上了他的脖颈,缓缓地扼住、收紧,“我刚才喝了酒,没有任何阻碍。那道令咒的内容不是这个,你到底下了什么命令?喂,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德拉科的笑容更明显了,有几分学生时代恶作剧的影子。
  
  “猜猜看,圣人波特?”
  
Day 5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
  
  “马尔福教授这几天上课的时候……”
  
  “兰德尔先生,看来你对于复方汤剂的掌握程度已经足以教导库斯里先生了?很高兴看到你有这样乐于分享的崇高精神——现在,让我来看看你自己这锅水泥似的魔药能拿几分。”
  
  格兰芬多们纷纷捧着自己的坩埚远离了兰德尔和他的复方汤剂,库斯里脖子一缩,对他的室友兼好兄弟丢去一个好运的眼神。
  
  兰德尔尽量挺直脊背,双眼视死如归地迎上马尔福教授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因为这双据传酷似大英雄哈利波特的翡翠绿眼睛加上格兰芬多学院加持,五年来他不知道在魔药课上被扣掉多少分。就连麦格校长来听课时都说恍然看到了斯内普当年狂扣波特分数的场景,语气充满怀念。
  
  兰德尔为此相当不喜欢哈利·波特。
  
  坩埚里的魔药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看上去不大妙。德拉科冷笑一声,搅拌棒伸进去舀起——
  
  有微风拂过,一根黑色发丝飘落进涟漪中,缓缓融化不见。
  
  德拉科神色一僵。
  
  又来了,就是这种模样。兰德尔冒死冲库斯里抛了个眼色,娜塔莎说得对,老白鼬活像恋爱了!
  
  斯莱特林史上最年轻院长自从被火焰杯选中以来,课上就时常断片卡壳。骂人骂到一半还来不及宣布扣几分,忽然忘词;示范如何把蜘蛛腿从中剖开时刀片一歪切开了自己的手;走下讲台巡视进展时总要消失那么几分钟……
  
  “'德拉科是不是恋爱了',”娜塔莎模仿着纳威·隆巴顿的口吻说,这红发小姑娘是兰德尔和库斯里最要好的朋友,年年都考年级第一,“隆巴顿教授说的,麦格校长也在。我刚好等在暖房外头想向他请教栽培曼德拉草的窍门。”
  
  刻薄无比极度龟毛的老白鼬坠入了爱河——兰德尔誓死要查出他的心上人是谁。
  
  一定是个瞎子。绿眼睛男孩说得斩钉截铁。
  
  别那么武断兰德尔,红头发女孩说,也许是个傻子呢。
  
  要德拉科自己说,那大概是个疯子。
  
  “哈、利、波、特!”他忍无可忍地把他的从者关进课前准备室里,哈利在他的禁锢下不得不重新实体化,“说过多少次不准在我课上捣乱!”
  
  哈利眨眨眼睛,视线下移落在他开阖的嘴唇上。
  
  “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还没法很好地控制灵体化咒语,半空隐身时擦到你的唇这纯属意外。说起来你该涂点润唇膏了——唔。”
  
  “三天。”
  
  “什么?”
  
  “一个吻,换你三天消停。”
  
  哈利摸着自己被亲吻得湿润不堪的唇,在想到讨价还价之前先浮现出一个相当温柔的微笑。
  
  “所以,你终于开窍了?”
  
  “不然呢?见到你的第一秒我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自己的英灵来个约会,毕竟这听起来真的又惊悚又变态。然后……”
  
  “然后?”
  
  “然后,我很后悔已经浪费掉的那四天。”
  
  所以不打算再浪费下去了。
  
  于是德拉科一手环住哈利的腰一手则按住那头乱糟糟手感粗硬的黑发,将人按倒、弯腰——在斯内普曾经的办公桌上再度深深地吻了下去,而那些写满配方与公式的羊皮纸都好像秋日的落叶那样被一一扫落。阳光从高处的气窗照进来,把阴暗角落里封存的魔药都照出了明亮的光彩。
  
  “也许你可以祈祷伏地魔晚点儿找上门来,最好彻底迷失在路上。”
  
  “好主意波特。”
  
Day 6
  ……说好消停三天呢。
  
  不存在的。
  
  哈利·波特一身霍格沃兹学生的打扮,坐在魔药课堂的最后一排对他的教授飞了个wink。
  
  鉴于马尔福庄园里只有斯莱特林校服而哈利自己的还被陈列在博物馆里供人参观,他只能坐在一片绿色当中,堪称身在蛇院心在狮。好在死后的救世主混淆咒仍然强大如昔,没人对这位不速之客提出疑问。
  
  德拉科简直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在霍格沃兹这么多年的校史上还从来没有学生因为“课上公然调戏教授”而被扣分的,何况这个学生早在多年前就肄业遇难了,妈的。
  
  何况你根本舍不得扣蛇院的分,你这个护短狂魔。哈利松了松领带对他作出无声的口型。
  
  德拉科觉得他确实有被分进斯莱特林的潜质,深吸一口气宣布课程开始,两两合作完成。
  
  熬制通识剂,这是一种喝下后能够与动物短暂沟通的魔药,能与什么动物沟通则取决于你最后投入的毛发或鳞片。
  
  哈利面前出现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你好,我叫戴菲尔。”
  
  “你好戴菲尔,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哈、詹姆斯,你可以叫我詹姆。”
  
  哈利松了口气,好歹没说成马尔福,不知为何这斯莱特林女孩儿的笑容让人很紧张。她熬制通识剂的手法却十分熟练,那自信不容置疑的干练侧脸使他想起无数次救他于水火的赫敏。换言之也就是哈利最熟悉也最应付不来的类型,可是……
  
  “戴菲尔,”临近下课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女孩儿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刚把手中的一片薄鳞扔进沸腾的坩埚中。
  
  哈利在德拉科·马尔福的魔药课上不出意外地拿了个F,挂科的理由是用老掉牙的套路搭讪合作拍档并图谋不轨。两人从课堂一路吵回办公室,以致许多学生有幸目睹了马尔福教授仰面对着空气冷嘲热讽的诡谲画面,他们谣传这位年轻的魔药专家为了暗中研究黑魔法终于跟魔鬼交换了灵魂。
  
  “嘿,那明明是一瓶很完美的通识剂!跟蛇聊起天来比蛇佬腔还溜!”
  
  “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波特,那瓶通识剂绝大部分都是由你搭档完成的,你只是给她打打下手。”
  
  “这不公平,我负责切了蛤蟆眼珠。”
  
  “呵,还有呢?”
  
  “……给她打气?”
  
  “呵。”
  
  “马尔福你只是吃醋,你总是!在魔药课上得一次满分在我人生遗愿清单上位列前三,我以为当教授是我男朋友而不再是西弗勒斯时这个愿望就能完美实现了,而你毁了我唯一的机会……”
  
  说着说着还他妈哽咽起来了,演技会不会太浮夸了点?
  
  好吧,老拿死亡说事儿就没意思了。德拉科甩上门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他说波特你不能有事没事就这样扮可怜,这太犯规了你知道我抵挡不了——
  
  叩门声打断了半真半假的调情。
  
  哈利吓得瞬间灵体化散成光点,德拉科满怀抱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到墙上。
  
  “请进,”他压着火气把衣服上的褶皱抹平。
  
  身穿斯莱特林长袍的女孩儿不卑不亢走了进来,笑容被翠绿色衣领映衬得甜美从容。她扬着手中的笔记问马尔福教授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德拉科蓝灰色的眼睛闪了闪,转成了一种金属般光泽的冷漠颜色。他身边哈利的轮廓闪了几下,重新化为实体与他并肩而立。
  
  “你知道吗波特,我班上的学生人数一直都是双数。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临时加入,在分组制作魔药的时候铁定会落单。”
  
  而哈利却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拍档,她熬制通识剂的手法像是淬炼过无数次了。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戴菲尔小姐,你长得很像我一个特别讨厌的故人,”哈利上前一步挡在他的御主身前,“还有蝰蛇酒吧?”
  
  女孩扬起的唇角蓦然扩大到近乎扭曲。
  
  “要不是那杯洒掉的酒,我还不能确定霍格沃兹这边召唤出的英灵就是你呢,波特先生。”
  
  哈利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到德姆斯特朗的御主会是个小女孩儿。”
  
  “永远十七岁先生你没立场这么说。”
  
  “老牛吃嫩草先生你确定这种时候也要跟我拌嘴?”
  
  戴菲尔决定在满房间没眼看的粉色泡泡中给自己找点存在感,她屈起食指衔在唇间吹出一声悠长的哨声,冷血的爬行动物丝丝吐信的声音尾随而来。
  
  “不好德拉科,她没能继承伏地魔的蛇佬腔却继承了他的纳吉尼!难怪通识剂熬制得这么顺手,她肯定在家里弄过无数次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
  
  “不是很懂你们斯莱特林的重点。”
  
  哈利面露操蛋的微笑,抽出魔杖对准摇头晃脑的大蛇一个捆绑咒甩了出去。
  
  戴菲尔口中嘶嘶有声,哈利听在心里干着急——随着最后一战伏地魔的灰飞烟灭,他那蛇佬腔的天赋也跟着魂器碎片永远湮灭了。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纳吉尼在戴菲尔的指挥下腾空暴起,由魔咒编织起的金色绳索在半空中被蛇身大力崩断。与此同时它猛然向前一扑,张开血盆大口朝哈利落下。太近了,他甚至能看清蛇类上颚那些骇人的淡粉色纹路。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开,是德拉科。哈利感到后背撞上了装满玻璃器皿的储存架,满室琳琅都打碎在地上。
  
  “完了,我没脸回画框去见西弗勒斯,他会活剥了我,”他看上去完全傻眼了。
  
  “他会欣赏你,必要时斯莱特林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全自己的生命,这些只是微末代价罢了,”德拉科竭力把碍事的长袍甩下去,纳吉尼长而锋利的前齿穿过衣角几乎是把他钉在了原地,他只能反手绞着布料把大蛇裹在里头扭得晕头转向。
  
  终于甩脱了,德拉科在跟巨蛇的角斗中连手臂都快失去知觉了。哈利好不容易撑着满地碎渣站起来,跟戴菲尔互甩红绿光,间杂几句问候双方家人的寒暄。情况很不妙,伏地魔尚未登场,他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儿加上一条满身怪力的蛇已经快要了他们俩的命了。
  
  “波特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一、一下就能……就能秒杀全场呢?!你他妈不是最强英灵吗?”
  
  “……我他妈在画里歇了十五年,都快不记得缴械咒怎么念了,一出来就忙着跟你约会。就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时代的发展吗?”
  
  “这我说了不算,你问她,还有它。”
  
  戴菲尔的回答是一串冗长的古老咒语,她的魔杖尖指着纳吉尼三角形的脑袋,不祥的光芒随着吟诵缓缓注入蛇身。
  
  “我没想到战斗会结束得如此轻易,”她微微笑着,抚摸着光滑细腻的鳞片。
  
  德拉科听过那咒语,食死徒们通常是一边把魔杖狠狠掐进小臂上的纹身一边用它召唤远在天边的黑魔王。
  
  “波特,你知道我最爱霍格沃兹哪一点吗?”
  
  哈利与德拉科背靠背站在一起,魔杖各自指着敌人。
  
  “薪水优渥?”
  
  “它不能幻影显形!”
  
  “知道我最喜欢这儿哪一点么?”戴菲尔冷笑了一声,“它的反幻影显形防御对英灵无效。”
  
  这下GG了。德拉科冷汗从煞白的额角流下来,开始悄悄盘算着从办公桌后逃到门口需要多久。
  
  视线刚挪到黄铜手把上,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绿眼睛的格兰芬多男孩和他那两个死党一脸无措地跌了进来,恰好看到他们的教授正和一个不认得的斯莱特林学姐衣衫不整地扭打在一块儿,中间还夹着一条粗壮的大蛇。
  
  蛇院人的性癖是多么难以捉摸啊。
  
  德拉科:“……”
  
  戴菲尔:“……”
  
  从门缝里望出去,德拉科的办公室外聚集了起码有半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在听壁脚,其中还不乏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青年教授。纳威·隆巴顿,说的就是你!
  
  娜塔莎绞着衣角:“是库斯里说看见有个从没见过的学姐进了教授您的办公室……”
  
  库斯里赶紧把自己往外摘,恨不能戳瞎双眼:“我只是看见而已!是兰德尔把您和女朋友约会的事情告诉全校的!”
  
  兰德尔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对他们比了个相当不得体的麻瓜手势。
  
  灵体化的哈利笑得差点跪到椅子底下去。早在铁三角滚进来的刹那他就趁着戴菲尔分神用魔杖尖抵住了她的下颔。
  
  “这就是给马尔福教授送酒的下场,里德尔小姐,”看不见的大英雄贴在姑娘耳边低声说,宛如情人间低声细语,“现在,让我们送你出去,乖乖把你可爱的宠物收回去好么?”
  
  除了伏地魔,他不杀人,生前死后都不。
  
  戴菲尔咬紧了腮帮子,不得不抬高下巴避开冬青木魔杖的锋芒,看起来高贵而骄矜。
  
  这件事在当天下午持续发酵,等德拉科和哈利把她逼出霍格沃兹再回到办公室处理一地狼藉时,丽塔的速报已经新鲜出炉,以激情四射的笔触描绘了黄金单身汉德拉科与小自己十五岁的纯血情人大搞师生恋还总是跟宠物蛇三人行的限制级新闻,堪称暗黑贵族版洛丽塔。配以娃娃脸的戴菲尔神色倨傲挽着德拉科走出学校的照片,说服力拔群。
  
  哈利读完之后笑得差点把报纸吃下去,而德拉科一看到蛇就脸色铁青。陋居和蝰蛇酒吧相继派出猫头鹰质问真相,前者写了一封惊天动地的吼叫信,后者的羊皮纸上干脆就只有三个硕大的问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扎比尼夫妇有多幸灾乐祸。
  
  “放松马尔福,从某种角度而言她报道出了真相,你确实在跟小你十五岁的情人约会,啧,”哈利企图把报纸叠成一只纸鹤,但他失败了,“你真的不考虑给兰德尔加五十分?那孩子扭转了我们的败局!”
  
  “麦格已经给他们加过分了,”德拉科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三个人各五十分。”
  
  “哇哦,”哈利惊叹狮院出身的校长出手总是如此豪爽,“今年学院杯稳了——你真该学着点,多给学院加分才有机会当校长嘛。”
  
  德拉科冷冷道我从没想过要当校长。
  
  哈利严肃批评了他的不思进取,并且认真考虑起是否应该去给兰德尔留个签名作为鼓励,被德拉科一句少自作多情了他非常讨厌你给泼了冷水。
  
  这点程度当然不够,他还想再嘲讽几句的,一回头却看见几秒前还与自己插科打诨的救世主捂着额头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德拉科,德拉科我的疤好痛啊。
  
  这一回他没功夫再纠结区区一个称呼了。
  
Day 7
  烤曲奇的甜香,锡兰红茶的馥郁,以及一小杯半透明的、玫红色的草莓味果冻。
  
  以上通通不存在。
  
  哈利从陋居的印花沙发上醒来时身边只有一条破毯子,露在外头的手被人紧紧牵着,浅金色长发垂在他鼻子底下挠啊挠啊、啊、阿、阿嚏!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来,眼底一片红血丝。
  
  哈利捏起他冒出胡茬的淡青色下巴核,“我可怜的金头发小寡妇,谁欺负你了?”
  
  很好,痊愈了。德拉科抽着嘴角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的男朋友现在就能冲上战场跟伏地魔单挑三百回合。
  
  “哈利,你醒了?”赫敏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看来没有人认为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英灵也是需要美食安慰的。这比任何细节都更能提醒他自己已经作古多年的悲惨事实。
  
  哈利按着没有心跳的胸口叹气,注意到赫敏憔悴的脸色跟德拉科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间紧迫,我就先说结论了,”她揉了揉鼻梁骨,“纳吉尼就是伏地魔。”
  
  哈利捂着已经不再疼痛的额角说等等等等,是我没睡醒还是你们陪夜累傻了?纳吉尼怎么会等同于伏地魔,我和德拉科亲眼看见那小姑娘准备把伏地魔喊来!
  
  看来他们已经完全习惯德拉科这个称呼了,赫敏别过脸朝壁炉翻了个白眼。
  
  “伏地魔曾经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七片以确保总能复活,而纳吉尼也是魂器之一,火焰杯的召唤规则中也不包括英灵的宠物,这就相当于作弊,”赫敏循循善诱,“想一想哈利,如果他那时真的远在天边而霍格沃兹的反幻影显形防御对英灵无效,你们根本无法钳制住戴菲尔,伏地魔会联合他的女儿在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中大开杀戒的!”
  
  然而直到戴菲尔带着纳吉尼仓皇出逃,哈利他们也没有望见伏地魔的半个影子。
  
  “还有一点很关键,如果他没有靠近你,你的疤不应该会痛。不是他们离开后才开始痛的对吗?而是持续的疼痛影响了你的战斗,很抱歉我没有及时察觉。”
  
  德拉科伸手覆在哈利的额头上,他从未经见过当年哈利饱受灵魂牵连折磨的场景,显然是真的遭到了惊吓。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脉脉也把哈利吓得不轻,只好乖巧地缩在毯子下眨眼睛,德拉科的手白而偏凉,拂过伤疤时很舒服。他说得没错,自从戴菲尔主动与哈利握手那一刻开始,暌违十五年的隐痛就开始重新在额头跳动了。
  
  难怪戴菲尔敢把阿瓦达甩得满室绿光,倘若伏地魔不在场她怎么敢?她必须把父亲的英灵喊来结束一切。哈利·波特是只属于伏地魔的战利品,无论生前身后。
  
  赫敏随手扯过一片湿毛巾敷在脸上醒了醒神,“我去替扎比尼,一整夜下来他们也应该闭闭眼。”
  
  哈利从她严峻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将是一场苦战,戴菲尔随时可能带着她的蛇爸爸杀到陋居来,哈利的疤对他们而言就相当于一个永不会出错的定位器。昔日的凤凰社成员加一个入赘的马尔福再算上一对斯莱特林娘家人,他们得拼尽全力阻止伏地魔的英灵卷土重来。
  
  “开心点赫敏,起码我们只需要对付七分之一的伏地魔就行了,”哈利干巴巴地说,“要我说这得算是个好消息。”
  
  德拉科微笑:“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杀死那条恶心的蛇?”
  
  哈利佯装病弱不胜状,哎哟哎哟地偷瞄赫敏。
  
  赫敏没法生气,她对着一个十七岁活蹦乱跳的哈利怎么看都是可爱的。
  
  褐发女巫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壁炉里就滚出一个灰头土脸的老熟人,拎着顶破破烂烂的尖帽子说嗨,瞧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哈利盯着呛得直咳嗽的分院帽足足三秒,要不是德拉科还紧紧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他一定会冲上去给隆巴顿一个极致热情的贴面吻。
  
  “这么说我们只需要干掉那条蛇就行了?”纳威捧着热牛奶露出憨厚的笑容,这是个意外之喜,他听闻消息拖着帽子赶过来时只是想给过去的老朋友一点儿勇气。
  
  下一秒他的笑脸就被脚下传来的嘶嘶吐信声定格在那儿。
  
  事情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办完的,差不多就在德拉科虚弱地说你知道吗隆巴顿,听说蛇特别喜欢喝牛奶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里。纳威把牛奶杯咣当一下全洒在了哈利身上,然后从帽子里抽出锋利依旧的格兰芬多宝剑把纳吉尼一刀两断。
  
  真的,它那烙铁似的三角头还在抽搐呢。
  
  “嘿,别以为英灵不会被烫伤你就能随便欺负人,”哈利闻闻自己奶香浓郁的头发,随后才意识到纳威刚才做了什么。
  
  罗恩和布雷斯冲进起居室,四眼呆滞地看见蛇血正顺着光滑雪亮的剑身缓缓淌下。
  
  “潘西我决定了,等我们的孩子上了霍格沃兹,一定要拜在隆巴顿门下,哪怕他是个出身于格兰芬多的赫奇帕奇院长。”
  
  纳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一连串反应纯粹是出于应激状态下的超常发挥。
  
  罗恩把赫敏揽进怀里用力吻住,扎比尼见状不甘示弱地搂住了潘西。
  
  “波特,我们是不是也该……”
  
  “等等,纳威还——唔。”
  
  纳威很自觉地转过身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情人们的胜利之吻。怎么说呢,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身为英雄的喜悦呢。
  
  下一秒他就又转了回去,“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他指了指门外站着的年轻姑娘,“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戴菲尔·里德尔脚下踏着轰然碎裂的正门,继承了父母年轻时光辉容貌的少女此时正眦目欲裂,从迅速变异成青灰色的皮肤中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嚎叫。
  
  “卧槽,我就知道那老魔头没那么简单,”罗恩绝望地说。
  
Day 8
  那一天黎明来临之前发生的事情,德拉科都不太记得了。
  
  大抵人心都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阁楼,太过欢愉或痛苦的回忆都无法在其中驻留太久。
  
  只有偶尔在失眠后借助安神魔药入睡的梦境里,某些细节还是会无比清晰地浮现上来。
  
  比如赫敏在一旁飞快地解说难怪伏地魔会接受你的贝拉姨妈,我还以为那真的是一场感天动地的夕阳红,原来他只是在那个孩子身上又留下了一块灵魂的碎片。
  
  比如韦斯莱从奄奄一息的隆巴顿手中接过格兰芬多宝剑继续战斗,证明他也同样是充满勇气和忠诚的狮院人。
  
  比如布雷斯和潘西毫无保留地把背后交给了彼此,黑头发姑娘抽泣着甩出一个打偏了的钻心剜骨,她说布雷斯我亲爱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跟你生个孩子了。
  
  比如他自己鼓足了勇气抽出魔杖,颤颤巍巍地对准那个不知是戴菲尔还是里德尔的怪物,却被波特一句滚到我身后去马尔福给吓得当真躲到了救世主身后。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德拉科看着哈利再度与他宿命中的仇敌同归于尽,以英灵的方式拯救了巫师界。
  
  而他一如既往躲在他的英灵身后,手上两道令咒接连消失。除了强制命令英灵执行命令,这些漂亮的暗红色纹样还能为他们补充魔力。
  
  哈利在一红一绿两道势均力敌的光芒里还不忘回头高声说德拉科你这只毫无情趣的老白鼬,补魔应该在床上!
  
  这是哈利作为英灵对德拉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候的德拉科真心实意地以为他能留住哈利,毕竟他曾用第一道令咒下过这样的命令。
  
  ——不要离开伴我身边。
  
  而人们说,英灵不能违抗御主的令咒。
  
  历史上火焰杯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死亡和不祥。勇士在你死我活的争夺中殒命几乎是火焰杯战争的保留节目,即便有人获胜,愿望也总是以最不幸的方式实现。
  
  曾有一位获胜的巫师向火焰杯许愿,要一根世上最强的魔杖。火焰杯中随即吐出了那根著名的接骨木老魔杖,这名巫师不久便在某次酒后被人暗算,失去老魔杖的同时也失去了生命。
  
  另一个家喻户晓的典故则更加浪漫些。那一年胜出的巫师恳求火焰杯将他早逝的爱人还给他,于是火焰杯中弹出一枚黑色石子,就是传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复活石。然而他的爱人没能重回人间,而是以冰冷虚幻的灵魂陪伴着他。于是这位痴情的巫师在忍受了七天七夜之后选择自杀,追随爱人的灵魂而去。
  
  火焰杯是一件恐怖的黑魔法器物,它并非真正的愿望机,只是欺骗巫师以吞噬他们的贪婪、虚荣和绝望。它的愿望倒没有一次落空,因为人们即便明白火焰杯的邪恶,也还是很难抵挡住万能愿望机的诱惑。越是杰出的人,就越是充满盲目的优越感,自信自己与众不同,是能够得偿所愿而不受反噬的那个。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有赢家的战争,德拉科直到目睹哈利化成光点弥散在破晓之前,才相信自己并非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深信火焰杯是给人带来不幸的东西。他赢了,火焰杯如约实现他的愿望,让他有机会对救世主坦白十五年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
  
  它信守承诺,为的是把他一生的温度永远剥夺。
  
  潘西扑过来抱着他泣不成声,她引以为傲的修长指甲十个里翻了七个,鲜血淋漓。这时他才意识到恍然间他已经把魔杖尖对准了自己咽喉。
  
  她说德拉科,上一次波特死的时候我躲在家里哭了三天三夜,不是为他,是为你。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没可能了,你爱他爱了这么多年。我父母以为我暗恋救世主,时至今日他们还会在每年波特的纪念日送我一份小礼物。
  
  德拉科看着布雷斯把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披在潘西肩头。在魔法学校的那几年他一个劲儿地揪着波特不放却不明白这与爱有关,短发女孩儿缀在他身后勇敢毫无保留地向他表达爱慕之情,他的好兄弟则把自己弄成桃花不断的霍格沃兹千人斩来掩饰那一点不足言明的痴情。
  
  即便没有生离死别,感情这玩意儿也难有完满,而生活总得继续。
  
  黎明咬破夜的唇,一切在晨光熹微的瞬刹重新开始。
  
  而他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告诉波特,自己到底为何会持有他的笔记本了。
  
Day 1
  诸君,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故事如数家珍呢?因为我母亲的外曾祖母的爷爷的表姑姑的前夫名叫泰迪·R·卢平,是巫师界大英雄哈利·波特的教子。我莫名其妙地被火焰杯选中,又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哈利·波特的一条眼镜腿作为圣遗物,于是莫名其妙地召唤出了这位不修边幅的格兰芬多。(别问我为什么会代表布斯巴顿参赛,我爸爸年轻时没能抵挡住法国媚娃的猛烈攻势。)
  
  我万万没想到跟他一起出现的英灵还有一个德拉科·马尔福,霍格沃兹史上最伟大的魔药教授及校长之一。买一送一,这是什么操作?
  
  好吧,我很快就明白了。一切都糟糕透顶,一个英年早逝沉迷爱河的波特,一个憧憬救世主而努力半生最终跻身英灵之列的马尔福,我早该想到他们死后有多如胶似漆。他们俩甚至能化成光点在半空中玩骑乘!梅林的飞机杯啊你们能想象那种场景吗!想知道我那三条令咒是如何在三天之内全部用完的吗?
  
  “不准在我面前接吻!”
  
  “不准在我面前做——爱!”
  
  “你们当中任何一个都行,现在立刻从情趣酒店赶过来支援一下你们可怜的单身的遭到暗算离死不远的马斯塔行吗???”
  
  好在哈利对我浪费了令咒深感内疚,他愿意满足我的愿望,而我的一大人生目标就是让哈利·波特在我的白衬衫上亲手签个名。不过当他从马尔福怀里抽出一支沾满我不想直视的液体以致于绒毛都结了块的羽毛笔时,我彻底幻灭了。
  
  “不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不好意思我脱粉了波特先生。”
  
  他们俩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嘿小姑娘,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参加火焰杯战争?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问到我的痛脚了。
  
  “为了向我父母证明我不是废物。”
  
  “傻姑娘,”他温柔地吻了我的额头,“你不该押上自己的性命跟家人赌气。”
  
  我那时确实已经后悔自己的鲁莽,但火焰杯战争一旦开始就无法退出,除非……
  
  “除非你手背上的三道咒令全部消失,恭喜你小女孩儿,”马尔福冷淡地看着我,“你出局了,回家找妈妈要奶喝吧。”
  
  然后他把波特先生拉到自己怀里用力亲吻,一边调换着角度一边含糊地责怪他不该去亲“其他女人”的额头。
  
  女人。见鬼了,我才十六岁!
  
  然后他们理所当然地疯狂地开始……哦我要瞎了。
  
  托马尔福先生的福,我不得不在跟我的青春期偶像作最后告别时用了很不淑女的措辞:“请滚吧。”
  
  去他的火焰杯战争!
  
  FIN
  
#彩蛋:
       我们仍未知道那一次火焰杯战争中布斯巴顿方召唤出的英灵是谁。
波特:哦,后来我听西弗勒斯的画像说了,好像是林黛玉。
马尔福:谁?
波特:东方名著中的美人,大概长得跟秋一样漂亮吧哈哈哈哈——你打我干嘛!
马尔福:你欠揍。
波特:你吃醋!
马尔福:所以林黛玉到底是谁。
波特:在东方文学界地位相当于我们的奥菲利亚吧。
马尔福:奥菲利亚又是谁?
波特:……你真该去补补麻瓜小说了文盲先生。
马尔福:轮不到你来说,魔药课不及格先生。那么她为什么没来参战?
波特:因为人家拿她和伏地魔传绯闻,林小姐比较传统所以要避嫌。
马尔福:哦……Lucky.




这篇的脑洞来自于N刷FZ的时候,肯主任出场有一条弹幕飘过,曰:“卢修斯·马尔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像了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原本是想好好搞职阶的啦,结果写出来就是个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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