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横

红茶要配白兰地

【DH】薛定谔的纸鹤

*致敬《茶花女》开篇
*是《Fate/Goblet》前传,超短打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德拉科到底为什么会有哈利的魔药课笔记本呢?
  
  我去参加那场拍卖完全是一时兴起。
  
  哈利·波特进入霍格沃兹那年我刚好毕业,大战期间又带着妻子去了法国乡下安胎暂避风头。等一切尘埃落定,雪莉认为应该给孩子一个合适的语言环境,我们才举家回到英国。
  
  那一年伦敦的秋天,巫师界百废待兴,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位救世之星的微笑。人们说他以一人之力拯救了整个巫师界,他与神秘人同归于尽时只有十七岁。
  
  这就是我对哈利·波特的全部印象。
  
  不久之后,《预言家日报》刊登出了有关哈利·波特世纪拍卖的广告,魔法部将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拍卖他生前使用过的一些魔法物品和古董家具,拍卖所得的全部款项则会用于战后重建事业。
  
  我虽然不是他那些狂热粉丝中的一员,但向来对收藏名人手迹有些兴趣,即便什么都不买,也要去看上一眼。
  
  广场上人头攒动,许多巫师早早到来,戴着黑色假发和圆框眼镜把自己打扮成偶像的样子。与其说是拍卖会,不如说是一次官方组织的集体活动,用以振奋战后疲倦而迷茫的民心。
  
  “听说这儿曾是凤凰社的战时秘密总部,”一个波特热切地对我说,“看看吧,门牌上那些魔法博弈的痕迹。我真想把这房子整栋买下来,说实在话,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拍卖地产呢?反正布莱克家也已经后继无人了。”
  
  我尴尬地笑着避开了此人,没法告诉他我对哈利·波特的了解其实相当有限。
  
  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着关于他的种种英雄事迹,口吻大多含着热烈的赞叹和缅怀。有一个中年人以内行人的姿态告诉同伴说,他对于参与这次拍卖的物品不抱什么期待,“你还想买到他的冬青木魔杖?别开玩笑了,最珍贵的东西会被送进博物馆里头隔着玻璃展览,次一点儿的则交由他生前的好友保管。我们能买到的只是些零碎小玩意儿罢了。看着吧老兄,魔法部的算盘精着呢!”
  
  还有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儿,看起来相当年轻,正站在角落里满脸愤愤不平:“我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做出这种事,他们只是通过不停地给哈利戴高帽子来掩饰自己的不作为。凭什么把这样的担子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现在哈利死了,没有能做主的长辈,他们又想把他塑成一尊丰碑榨干他的最后一丁点儿价值。他才十七岁,甚至没有拿到霍格沃兹的毕业证书!”
  
  这话让我脸上有些发烧,好在拍卖会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备用眼镜、羽毛笔、桃木书桌,这些东西很快就卖完了,件件都以匪夷所思的高价成交。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堆光轮2000的碎片残骸,据说是哈利·波特拥有过的第一把飞天扫帚。拍卖商声嘶力竭地维持着秩序,不断要求人们别碰房里其他的非卖陈设,但总有人克制不住好奇心去摸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头。
  
  “魔药课笔记本,保存完好,字迹清晰。底价十加隆。”
  
  好一阵子冷场,在所有物件中纸片总是最难以保存的,手迹这东西只对收藏家和哈利·波特生前的亲友有意义。
  
  “二十加隆,”有人出价,是刚才那个慷慨陈词的褐发女孩儿。
  
  “二十五加隆,”我举起了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竞价,大概是因为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吧。
  
  她看了我一眼,不算友好,“三十加隆。”
  
  “四十加隆。”
  
  “五十加隆!”
  
  “我出一百,”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扫向我的眼神称得上是怒火中烧了。
  
  我那时年轻气盛,原本没有很想要的笔记,因为一对一的竞拍而变得志在必得。
  
  “一百五十加隆,”我看着她喊道。
  
  如果我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她之间逡巡。那个热情的波特不知何时挪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兄,你比我还铁杆,敢和赫敏·格兰杰叫板!”
  
  天晓得,我压根不知道赫敏·格兰杰是谁。
  
  “两百,”看得出这是她的极限了。
  
  “我出三百加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回荡,太阳穴突突跳动。
  
  有人倒抽冷气。赫敏·格兰杰眼里那种被横刀夺爱的恼怒也被近乎感动的惊讶所取代。她拨开人群走来,用力抱了抱我,让我不知所措。
  
  “我让你买,先生,它是你的了,”她语带哽咽,“我一直不愿意哈利的东西像戏剧道具一样流落在外,可是罗恩说得对,其他巫师也一样有爱怀他的权利。”
  
  她身边的红头发青年也挤过来真诚地握住了我的手,看他的眼神一定以为哈利·波特救过我全家的命。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到这儿来凑热闹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时我身上并没有带够钱,于是只好请拍卖人记下了我的地址和姓名,他对我肃然起敬。我匆忙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还有人小声议论我和哈利·波特究竟有怎样的渊源。
  
  这本笔记带给我的麻烦还远不止于此。拍卖结束几天后的一日清晨,我被家门口的警报声惊醒。自从家里添了小孩儿,雪莉就变得异常敏感警觉,坚持要我在周围施了一堆有的没的防护咒语。被触发的这一个与魔法部的假释踪丝有关,意味着我的不速之客来这儿违反了假释条例,他大概不能离开某个指定的范围。
  
  门口站着一个金头发的青年,衣饰华贵,但已经蒙上了肮脏的风尘。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催命似的警铃声里愈加苍白。
  
  “先生,你……”
  
  “阿瑟·兰德尔先生吗?”他赶在我之前开口,“我听说你参加了前几天那次拍卖。”
  
  “是啊。”
  
  “你拍下了一件东西,是不是?”
  
  “对,一本笔记本!哈利·波特的笔记本。”
  
  这个名字让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我这才注意到他刚才小心翼翼地避开提到救世主,“它对你很重要吗?”
  
  我告诉他拍下这本笔记只是我出于一时冲动,不必相信外头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测。
  
  他松了一口气,“那么,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把它买下来。”
  
  六百金加隆。这可把我弄糊涂了,花三百加隆买一本旧笔记已经让我后悔了好几天,竟然有比我还莫名其妙的人,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进来吧,”我解除了那些防御咒,直觉告诉我这个宁愿触犯假释条例也要得到笔记本的年轻人并无恶意,“在书房里,我去把它取来。”
  
  本子封皮上的签名还有几分稚嫩,他一看见那泛黄的羊皮纸,蓝灰色的眼里就闪出几星光彩来。
  
  “兰德尔先生,你……没有翻开看过吗?”
  
  “还没有,我确实有收藏名家手迹的小小爱好。不过……”我没有说下去,这本笔记让我有些失望,它显然只是一个低年级巫师勉强交差的随堂记录,而且听说哈利·波特的魔药课成绩向来不怎么样。
  
  他看上去更高兴了一点,紧紧捏着本子不曾松手,好像一松开它就会散了架似的。
  
  “这么说,你愿意割爱给我?”
  
  “谈不上割爱,你与他的渊源看来要比我深得多,”我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你想要得到他的一件遗物,又出得起价,为什么不去找些更有价值的呢?六百加隆足够买到那个他抓到过的金色飞贼了。”
  
  “你误会了,五年级以前他和我一块上魔药课而已,我们甚至不在一个学院,”他冷淡地说,“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是,”我尴尬地看着封皮上的名字,“这是他的笔记本,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薄薄的本子在手中颠来倒去,就是不曾翻开看一眼。
  
  “里面有我曾经给他的一样东西,”他低声说,疏冷的声音变得很柔软,“……一只纸鹤,很蠢的东西,大概三年级的时候吧。我不知道他是否还留着,但我想把它拿回来。”
  
  “你不打开看看吗?”我提醒他,“如果他没有留着你的东西,这本笔记对你而言就毫无意义,我不能让你承担这么大金额的损失。”
  
  “不,”他下意识把本子往后缩了缩,怕我强行打开似的,“我不想翻开。”
  
  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
  
  他站了起来,对我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兰德尔先生,你知道吗?有位麻瓜科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把小猫和一碟毒药一同放进盒子里关上,这只猫有可能舔了毒药,也可能没有去舔。只要盒子不被打开,对科学家而言这只猫就是既死又活的。”
  
  薛定谔的猫,雪莉曾经跟我讲过,他们拉文克劳总是无书不读。
  
  他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年轻人走后,傲罗司曾经派人登门拜访,调查他来这儿的目的,询问他是否对我和我的家人作出了什么越轨行为。我为他做了担保,没有提及那本笔记。他们似乎相当失望,并且警告我说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危险人物,一个曾经深受神秘人信任的食死徒。
  
  他“是”德拉科·马尔福,而非他“叫”德拉科·马尔福,就好像巫师界人人都该认得他并且敬而远之似的。倘若我把笔记本的事告诉他们,马尔福一定无法再保有它了。别的不说,光是当局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激起了我的反感,因而更对那奇怪的年轻人充满好奇和同情。
  
  或许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他当时的样子深深打动了我,让我想起很久以前雪莉在拉文克劳塔楼上探出脑袋喊我时的模样,黑色长发和蓝色围巾一并扬在晚风里,温柔得如同一朵砖墙里开出的花。直到婚礼前一晚上她才告诉我,她已经爱了我这么多年。
  
  此后的几年里,每当我独坐书房中写信或冥想,就会琢磨起那个德拉科·马尔福,不知他究竟有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他的小猫还活着吗?
  
  我花了很久才明白过来,那是一场与爱有关的冒险。尽管德拉科·马尔福本人拒绝承认。他的礼物就是那只猫,倘若哈利·波特一直把它保存在笔记里,或许就意味着他并非完全一厢情愿。反之他把它随手扔掉的话,马尔福的相思就落了空。而只要他不翻开那本笔记,哈利就既爱着他,又不爱他。
  
  而救世主早已在十七岁那年去世。这是一个将会持续到时间尽头的谜题,参与者只有马尔福一个人。
  
  再次见到德拉科·马尔福,是在我儿子凯文的毕业典礼上。当年那苍白的还带着假释踪丝的金发年轻人一袭黑色长袍站在斯莱特林长桌前,那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我想起当年蛇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一直是我们格兰芬多的噩梦。
  
  而马尔福也一直是凯文的噩梦,据说他因为一双相似的绿眼睛把我儿子当成了哈利·波特的替身,一向不怎么喜欢凯文。
  
  在交付结业证书时,他认出了我,我借机邀请他一块儿去黑湖边走走。
  
  “兰德尔先生,我想凯文一定没少在你和你夫人面前抱怨我吧,”他把凯文的一叠试卷交给我,“事实上,他的成绩还算可以,去圣芒戈没有问题。”
  
  你不能苛求斯莱特林,“还算可以”在他们那儿约等于我们的“老天你棒极了”。凯文一直是他的得意门生,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但他一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我们又走了一阵子,说些客套话,我恭喜他赢得了两年前的火焰杯战争,他只是笑了笑,看上去也不怎么以此自矜。
  
  终于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打开过那本笔记本了吗?”
  
  他停下脚步,打人柳的细叶在湖面上静静飘荡。
  
  “没有,”他说,抬起头来轻快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吗?”我看见风扬起他的金色长发,“那真是太好了。”
  
  FIN.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写外视角第一人称了!这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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