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横

红茶要配白兰地

【DH】眼鏡 手指 紅玫瑰

*三词点梗练笔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一桩峰回路转的绑架案


       大雨倾盆。

       主人站在落地窗前,风声凛冽,雨线割碎玻璃窗上苍白峭削的脸。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为一通悬而未来的电话浑身战栗。

       “伊万斯先生,距离绑匪下一通电话还有三分钟,请做好准备,”客厅里的探员摘下耳机,技术员接上追踪器的线调试了片刻,把座机推到男主人面前。

       时针滴答,所有人屏息以待。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铁青着脸,在技术员点过头后接起电话,听筒里被变声器矫饰过的嗓音通过连线同步传送到在场每一个探员耳中。

       “一个小时了,你还没有考虑好?”

       “光凭一副眼镜说明不了什么,”男主人把探员写在白板上拖延时间的句子尽量念得笃定,“哪里都能买到。”

       “别装傻,你知道那就是他的眼镜。”

       “我要跟他对话,现在,马上!一句话,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我立刻就把赎金准备好。”

       这一句太被动了,完全是情急时脱口而出,探员来不及制止。

       对方报以一声尖利的冷笑。

       “准备好接受下一件礼物吧。我说过,第二件礼物会附赠一份惊喜送给在场各位Sir。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下一个准点,我会剁下他身上的一部分寄给你,D先生,既然你如此着急确认的话。那么,敬请查收。”

       “等等,我——”

       对面挂断了。

       技术员摇摇头,时间太短了,最先进的设备也无法定位绑匪的所在。

       大雨仍在放肆地冲刷着这座罪恶的城市。被称为伊万斯的男人僵着脊背坐在沙发上,接受来自四周各怀心思的目光。伴侣出事,丈夫是头等怀疑对象,这是最基本的调查流程。

       “如果你还有事瞒着我们,伊万斯先生,我也很难帮到你和詹姆·伊万斯先生。你知道,这不是绑匪第一次称你为D先生,为什么?你的姓名并非D开头。”

       男人握紧了膝盖上放着的拳头,第二件包裹在他犹豫的几秒钟里由一个孩子送到了门口。他很快被带进屋里盘问,但得到的信息不比第一个送眼镜来的孩子更多。

       ——一个穿连帽衫的矮个男人几天前叮嘱他,要在特定的时间点把包裹送到伊万斯府上,风雨无阻,报酬优厚。

       除了这场绑架蓄谋已久,探员得不出更多结论。

       包裹很轻,伊万斯主动要求打开。他说如果那里面是詹姆的什么东西,他得第一个看见。

       爆破组围在他身边严阵以待。

       伊万斯深吸一口气,牛皮纸“哗”得被揭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朵玫瑰花,顶端已经微微发焦枯萎,下头压了一张明信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伊万斯在探员检查明信片的反面之前主动开了口:“这不是普通的红玫瑰,它开放时花瓣的边缘发绿,是我上个月才特意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而他急着献宝,上周末才摘下花圃里最好的花蕾空运去巴黎送往爱人手里,而现在它却被歹徒寄到府上。算算时间,除了最坏的可能,再无侥幸。

       “詹姆恐怕真的在他手上。”

       随着这句话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几乎全盘溃败。

       “詹姆不是他的真名,我也不姓伊万斯,我们不仅仅是靠投资珠宝和艺术品度日的富商。起码过去不是,”他把脸埋进手里,声音因为心底最深的噩梦而颤抖,“先生们,今晚说出真相后,明天我们又将踏上流亡之路。但他命在旦夕,我再隐瞒也毫无意义。事实上,你们正身处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家里。D是我教名的首字母。如你们所见,我特意把头发染成棕色,改头换面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七年了。”

       身经百战的FBI高级探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为这两个传奇的名字,也为其后代表的不祥意味。

       七年前一举摧毁了英国大毒枭伏地魔的英雄探长哈利·波特,以及临阵倒戈在行动中发挥重大作用的证人德拉科·马尔福。当年这个案件影响之大,就连远在美洲大陆的FBI们也如雷贯耳。为了避免汤姆·里德尔余党的疯狂反扑,两人在结案之前就申请了最高级别的污点证人保护机制,从此销声匿迹。

       三天之前,隐居加州多年、化名为詹姆·伊万斯的哈利在出差途中忽然失踪,随后就有绑匪主动联系了德拉科要求高额赎金,而对方对他们的身份一清二楚,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来自伏地魔旧部的报复。

       伊万斯,哦不,德拉科·马尔福开始联系银行筹款。他的声音很冷静,整个人却像雨中的蛛网一般汗湿、颤抖,透着一股神经质的疯狂。

       绑匪寄来的明信片印证了他的说辞。那上面不仅写着两人的真名,还盖着伏地魔专有的蛇纹徽章。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德拉科担心无法在一个小时内筹到这么多现金,但他更担心对方的目的不是钱财,而是折磨。

       而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那些他原以为再也不会降临的恐惧,那些隐秘的担忧和偶尔的噩梦,在多年安逸相守之后正加倍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还不到三十,但已经老了,曾经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涯消磨了他的勇气。那时他一无所有,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现在,他在享有过多年从不敢奢望的家庭生活之后,再也不是那个孤注一掷的年轻人。他不敢想象失去哈利的滋味。

       他动身去巴黎拍卖行评估那幅名画之前,德拉科还跟他半真半假地吵了一架,他们总是如此。末了他对哈利以“滚去巴黎再也别回来”告别。

       如果他就此殒命,这将是德拉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跟随哈利一起上飞机的助理薇薇安同样失联三天。这姑娘对哈利和德拉科而言精明能干,对伏地魔的人而言却无足轻重。也许她早就被他们解决掉了,绝大部分绑架案的受害人都活不过24小时。  

       他不应该放哈利独自出门,不该因为年月久远就放松警惕。德拉科咬紧了腮帮,无法停止铺天盖地的自责。

       三天。也许,哈利也早已……

       他从最黑暗的地方挣扎着一路走到今天,一生不信天地鬼神。但此时此刻,他从未如此后悔过不曾信奉上帝,以至于在哈利最需要的时候,不知该向谁去求一个将来。

       指针重合,时间到了。

       门铃再次响起。这一次,狡猾如狐的绑匪连电话也没有打来,只如约践行他的威胁。监控录像里再次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孩子,手中捧着包裹。

       倘若他言出必行,那么这个包裹里装的,正是哈利的一部分。德拉科喉结上下滚动,开始感到窒息。

        “我来,”他站在玄关,包裹在手,忘掉了身边的一切,任由大门洞开,门帘狂舞,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清醒的冷意,狂风骤雨打湿他染成深色的发梢。

       一层又一层,他不记得自己拆了多久,最后一张牛皮纸虚虚盖在盒子上方。

       无声惊雷劈过半空,把空无一人的街道照得雪亮。与此同时德拉科痉挛着手臂一把撕去包装,一截惨白的食指于雷鸣滚滚中呈现在他眼前。

        德拉科觉得眼前都被纷乱的雨水糊住了。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想不了,耳中只剩下轰隆的雷声和滂沱的大雨,永不停歇。

        他眼前闪过很多无意义的画面,开车时的哈利,端烤盘的哈利,与他接吻说着“我们私奔吧”的哈利,还有最初相遇时年轻的、举着枪托一往无前的哈利。

       最后一切闪回定格在他向他求婚的那天夜里,哈利红着脸眼睛不知看哪儿好,不知所措地推了推他那愚蠢的黑框圆眼镜,然后接过那支挂着钻戒尚未盛开的玫瑰。

       他用食指抚摸过花瓣的样子……

        “别担心,”一个探员试着拿走他手上的纸盒,他看上去糟糕透了,随时都会倒下,“马尔福先生,法医很快就能鉴别出切下的时候他是否还活着——”

       “不,”德拉科猛得拽住他的领口,失魂落魄地叫起来,“这不是,你不明白——”

       他想把脑海中的画面给他们看,他试图剖开自己的脑子,他语无伦次、口干舌燥:“你不明白,这——这个东西,这不是他!”

       他的正面完全被打湿了,却像一个骤然从海水中冒出头来的溺水者,逃出生天,大口大口呼吸着冷冽的空气。

       就是这么简单,他们肌肤相亲,密不可分。即便在神经最脆弱的时候德拉科也不可能认错,那根过于修长、骨节粗大、指甲方正、根部还长着小小白月牙的食指,根本、根本不属于哈利·波特。

       他幸存下来,随后是愤怒。


       天亮时德拉科接到了一个从巴黎打来的陌生电话,自称詹姆·伊万斯的男人在震耳欲聋的酒吧背景音里念道Dra,Dra——

       他不敢喊德拉科,但也不想用那个假名。

       FBI陪着德拉科熬了个通宵,哈利酒水糊涂的声音顺着耳麦流进他们耳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

       “你他妈——”德拉科克制住狂喜和狂怒,压低了声音,“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

       “你跟我吵架,结果薇薇安把我扔在夜店里……”哈利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嘿嘿嘿,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快看,她能让两边的流苏反方向旋转起来……”

       很好,还是个表演脱衣舞的夜店。

       “她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喂,我想你了,别跟我冷战啦,这么大一个人……”

       “你……”大起大落,失而复得,德拉科一时间竟然语塞,直到探员把写好关键提问的白版拎到他眼前,那些纷乱的尖刻的缠绵的等不及要喷涌而出的单词才被他全部压在喉咙里。

       “你的眼镜还在吗?”

       “不见了…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手机呢?”

       “找不到了……”

       “我送你的玫瑰——”

       “还在!”

       “还在?”德拉科冷笑,“大英雄探长没发现其中少了一支吗?”

       哈利嘟哝着谁会关心哪个,你这该死的OCD。

       而挂着两只熊猫眼的探长迅速对德拉科比了一个手势:薇薇安。

       锁定嫌疑人,他们迅速各就各位开始追踪,德拉科被扔在原地。

       “听着,疤头,”德拉科深呼吸,“无论你在哪儿,站在那儿别动,我现在就过来。”

       哈利总算听出他的异样,酒醒大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从加州传来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没什么,我也想你。在那儿等我过来。”

       “不是,你来干什么,陪我看脱衣舞娘转流苏?”

        “当然,只要你想,”德拉科的声线柔和得渗人,他现在可以原谅哈利的一切不检点,“不准挂线。”

       “十个小时不准挂线?等等,我借的别人的手机!”

       “告诉他我花一千万买下来了。”这真的算不了什么,赎金的十分之一而已,相当超值。

       “什么?!”

       

        三天以后,正在边境等待偷渡往墨西哥的薇薇安和她瘦小的连帽衫男友被FBI拦截。

       没有任何伏地魔相关背景,那只是个烟雾弹。偶尔窥探到秘密的助理姑娘面对主人的巨额家产动了歪脑筋。两个小年轻没有杀人见血的胆子,于是利用两位男主人的冷战打了个漂亮的时间差。订一张延期三天的飞机票,在伊万斯先生的日程表上做些手脚,再将詹姆先生的通讯工具和贴身物品一并搜走,制造出三天失联的假象。

        万事俱备,接下来的绑匪戏码都交给男友,只等一拿到赎金就远走高飞。可惜她的精明能干用错了地方,姑娘被反剪着双手押进车里时痛得直哭。

    

       FBI行动的同一天,两个陌生旅客拿着全新护照匆匆跨过海关。他们变卖了加州所有不动产,踏上前往慕尼黑定居的路程。

       “西里斯,把帽子还给我!”

       “偏不。说真的,你染了红头发也很好看。”

       “闭嘴!”


        FIN.



@snakeslither 姑娘点的,我很喜欢这三个词~

初衷只是做一个雨夜绑架案的片段练习

为什么会拖这么长啊……。

下次要规定寄几控制在800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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